深圳家暴離婚專業律師 休息幾天,我又像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一樣,通知她們來干活,我以為,也愿意相信,不會再有下一次,可是一次比一次更厲害。
2015年,一次酒醉之后,他半夜回來,開始找事,詢問是不是和他的藏族朋友(男子)有事,暴打是突然開始的,我的眼睛登時模糊了,拳頭不斷砸在我的頭上,頭發被抓著,動不了,只聽見孩子大哭著,孩子父親喊著:“你看著你的阿媽!”頭被擊打的瞬間,我的小便失禁了。
一直打到早晨,我不知道衣服上哪里來的那么多血,手機還能看清,我沒有報警(也許這是最糊涂的,一次也沒有報警),孩子還睡著,我叫來女工周毛,只電話說,我快被打死了……她帶上丈夫一起來勸孩子父親,我帶著渾身的傷,暈暈乎乎地到了西寧,青海人民醫院,檢查是眼球血腫,眉骨骨折。醫生需要給眼珠上注射藥物,同時吃含有大量激素的藥物治療眼睛,孕婦禁服,也就是這時候,我才發現自己有了老三。
醫生說,你治眼睛就不能要這個孩子了。
我說,我要孩子。
我妥協了,回家了。
僅僅不到一個月,他和一個藏族女工在一起被我撞見,我抓著他的衣服問,為什么,為什么?我被一腳踹在肚子上,開始流血了。
我帶著血,只有手機和身份證,曾經的好朋友,作家洪峰的媳婦蔣燕,聽到,只說,趕緊來。機票是她買的,飛機落地,她的農場司機開車在機場等著,連夜把我拉到了她家。
哪里還在疼,好像也不知道了,只知道一直在流血。蔣燕是祖傳的彝醫,她說,你的老三怕是保不住了。你自己決定,要不要回去。
作家洪峰無論到什么年紀,都是個桀驁不馴的人,蔣燕叫他“老頭”。我們上一次見面,還是十年前采訪的時候。這一次,“老頭”什么也沒有說,也沒有問,只給廚房的姑娘說,趕緊去下一碗面。
血流了兩周,青海的藏族女工們發微信問:“嫂子,你在哪兒?”
“我們一直沒有活干,等你回來。”
“嫂子,你在哪兒?你回來到我家里來,我給你做面片吃。”
最放心不下的是老大,2011年,兩個月的他,就在翻越雪山時和我一起出了嚴重的車禍,嚴重右腦錯裂傷,醫生幾次勸我放棄搶救,他活下來,3歲半才開始走路, 智力發育遲緩。自己在哪里,我的電話,名字,什么都說不上,總是餓,總是迷路。
我給洪峰老師和蔣燕說,我要回家,孩子和藏族女工都在等我。
血繼續流著,蔣燕說,你不要做任何事了,如果孩子留不住,就是天意,你就坐在床上不要下來,一直喝雞湯。
于是整整一個月,我坐在床上工作,雞湯是藏族女工們輪流在爐火上熬的,端給我喝,我慢慢好起來,血止住了。
可是這樣的日子,沒有結束。
幾乎每個月,都會卷土重來,有時是因為酒,有時是因為男性,比如內地媒體同事自駕來青海,路過家里來看看我。
我總是愿意相信,相信一切會結束,相信人會改變,相信前面的路。
窺破一切真相的縣文聯老師說,金瑜,上天給你這一雙手,是讓你寫字的。
我一直很少哭,唯有這一句,嚎啕大哭。
幾位文聯的老師都是老青海人,那一次他們抽了好多煙,說,我們這里,打倒的媳婦,揉倒的面,我們幾個男的,去管去勸,還要惹一身騷,說我們和你有事情,說不清啊……你自己要爭口氣,不要倒下,不要認命。
你還有三個尕娃呀!
這個世界上,哪里有世外桃源呢?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呢?
名氣大了,我們的蜂場被一伙人盯上,正是采蜜的季節,“蜜蜂搬走,不然現在就點掉!”他們要把一百多箱蜜蜂用汽油活活燒死。另一個荒攤上,一個村支書掂來了一桶汽油,對我們看守蜂場的工人說,兩萬,現在拿來!
村里人說,那個馬金瑜,坐在屋子里咋樣能掙錢呢?除了念經的活佛和喇嘛,誰能坐在屋子里掙錢呢?我們青海的土豆也在網上賣著(大雪之前,我曾經把村里積壓的土豆全都幫村民賣掉了),肯定掙得都是黑心錢。
和孩子父親一起的村民說,借五千塊,你都拿不出來,你媳婦把錢管著,你算個啥男人?把一個女人家管不下?治不服?
孩子父親的親戚給他說,這個啥電商生意,你一個男人做不了嗎?非要讓一個女人騎到頭上?你把她治不服嗎?
我可以保護蜜蜂,可以保護女工,卻不能保護孩子和我自己。半夜醉酒,翻墻進來,從房頂上跳下來,把我叫醒開始找事打架,孩子醒來,他讓孩子在旁邊看著。
他開始越來越頻繁地要網店的密碼。
他開始下手打得越來越重。
縣電視臺的記者同行哭了,她看著我臉上的紫色印子,那是孩子父親坐在身上用手不停扇的。
我那時還在說,不要打我的眼睛。
總想著,有眼睛,我還可以寫字,養活孩子。
2017年元月春節,他半夜溜出去和一個藏族女大學生開了房,也是之前來這里工作的女孩。
他只說,我喝酒了。
我問女孩,如果懷孕了,你打算怎么辦?
她說,我生下來。
我又問,你是那么虔誠的一個人,你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你磕頭的綠度母,白度母,在哪里?
她說,金瑜姐,對不起,我對不起你。
我說,離婚吧,生意我也沒法支撐了,孩子的父親說,你不能走,你走了我做不了這些事,我一個人也養不活三個孩子。
艱難痛苦的日子里,女工和男工沒有走,還在堅持發貨,春節前,我請大家吃他們都愛吃的火鍋,謝謝你們,剛剛開口,我已經說不下去了。
我們勉強熬著,我不知道前路在何方,每一次挨打受氣,我出門后,女工都到黃河邊去找我,這個縣城離黃河很近,每年都有跳河尋短見的媳婦。
一直到為了安排女工的工作,家里只有我和孩子父親兩個人的時候,他說的意見,我說不行,不知道哪里來的怒火,他突然把我掐住脖子摁在床上,只在那幾秒,他的眼睛紅紅地狠狠地直視著我,他動了殺機。
沒有呼吸,我很快什么也看不見了,眼前是黑的,也許已經昏過去了。
等我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他在床邊坐著,我看不清表情,我聞到了臭味,我已經被掐得大小便失禁了。那是一個中午,陽光還很好。孩子都被藏族阿姨秀措帶出去轉了。
2017年6月初,我的母親心梗在新疆病危,我返回新疆,湊錢救治,6月底,母親走了。她看著我,好像還有很多話沒有說。
10月底,我的二弟被神經母細胞瘤帶走了,在昏迷中。
我是回族,母親和弟弟都是土葬,送他們的時候,很大很冷的雨水,我也很想走了。.
我半年沒有回青海,從春節開始,每個月回去看一下孩子,但還是在撐著網店,借錢進貨,給還在堅持的工人發工資,交庫房房租,交孩子學費,交順豐運費……2018年六一,我第一次帶著老父親和大弟回青海看孩子,從西寧回貴德的路,有一段是沒有樹木和綠草的,全都是紅色的土坡,雨水多年沖刷的痕跡溝溝坎坎,沒有一棵樹,老父親開始哭,一直流淌著眼淚,不停說一句,誰讓你嫁到這里來的……
我始終沒有能力帶走孩子,孩子的父親也多次威脅,在微信上寫:“讓我們一起死吧。”“把孩子全部吊死吧,讓我們一起死在草原上吧!”
他自己找了一個漢族保姆,保姆費,孩子撫養費,廉租房的電視,油煙機,孩子感冒住院……所有的,都是我在承擔。終于有一次,我沒有通知他們,和朋友一起,提前到縣城看孩子,智力發育遲緩的老大,在七月炎熱的中午,穿著冬天的棉褲,衣服里面的大便已經干透了,成了硬殼,孩子一個腳踏拉著布鞋,一只腳穿著一個大拖鞋,身上已經很臭了,孩子手指頭疼,帶去診所的時候,孩子的手指甲輕輕掉了,指甲下面都是膿水,孩子已經不知道疼了幾天了。老三還小,牙還沒有長起來,孩子父親找的保姆給孩子塞了一塊很硬干透的饃饃,老二的球鞋沒有鞋墊,里面就是一格一格的硬塑料鞋底。
我去找在縣城工地上做飯的藏族保姆秀措,給她看孩子掉下來的指甲,我說,你來照看孩子吧。她邊抹眼淚邊點頭。
秀措照看孩子不到一個月,孩子的父親喝了酒開著車滿小區滿縣城亂轉,三個孩子在四樓的窗戶上趴著,孩子的父親把孩子鎖在家里。陽臺窗戶沒有柵欄,沒有紗窗,夜里已經很冷了,秀措和丈夫擔心孩子從樓上掉下來,在樓下守了一夜,直到早晨七點看到孩子父親回家。
這一天早上九點多,等藏族阿姨秀措重新返回,老大光著腳站在小區的土路上在大哭,進了屋子,孩子的父親還醉著躺在臥室里,5歲的老二拿著通著電源的電鉆,在墻上鉆著,3歲的老三在一片狼藉中,拿著吃肉的利刃揮來揮去……秀措哭著打電話給我,小馬,再干不成這個活,我看不了了。
我終于決心帶孩子們離開,就是淪落到要飯,也要把他們帶在身邊。
我問已經轉行做律師的前同事,如果分居期間,母親帶走孩子,算不算違法?
許久,他回復:不算。
我沒有帶任何人,只有我一個人,我知道,一旦和孩子父親搶孩子,一定會出人命。
如果我死了,也沒有關系。
如果我活著,我就把孩子帶出來。
我找了一輛出租車,只有藏族阿姨秀措和孩子在家,老三還在睡著。
秀措不知道我要來,迷迷糊糊地從孩子旁邊爬起來,問:“你回來了嗎?我給你燒茶。”
我把老三抱起來,把老大老二拉過來,我們都跪在了秀措面前,我說,給秀措阿姨磕三個頭。我也深深磕下去,抬起頭來已經淚眼模糊,秀措也在哭,她拉我們起來,我還是跪著說,秀措,我今天要把孩子都帶走,孩子在他爸爸手里,眼看就要出事。
秀措哭著光是點頭。
她說,對著,這樣下去孩子要出事。
又說,你們走了,我咋辦?
我說,對不起,秀措。
秀措哭著,把她厚的衣服給我穿上,說下雨了冷得很,又把小毛毯給老三卷上,說,娃娃不要感冒了。
我沒有再回頭,把他們三個帶上出租車,眼淚和外面的雨水都流淌著。
我提前寫了一封長信,寫孩子父親怎么打我,和保姆一起怎么對待孩子,寫我為什么帶孩子們離開,三個孩子的小腿,腰上,這時已經被醉酒的父親用皮帶和皮帶扣抽爛了,紫色的淤青……在路上,我把長信發給縣文聯和宣傳部的老師,委托他們交給縣婦聯和公安局。
孩子們都很好奇,媽媽,我們去哪兒,去動物園嗎?
我沒有告訴任何人孩子們在哪兒,從2017年7月開始,有段時間我們總吃掛面,被不同的房東趕出來過兩次,因為他們太吵了,他們還是那么愛笑,那么調皮。
我有許多事不能做了,或者說中斷了,原來主打的商品青海蜂蜜我很久沒有發,微店管理方(北京口袋科技公司)支持的在當地牧區幫助留守婦女的藏雞養殖項目中斷了,牦牛藏羊肉、枸杞、黃菇……所有的供應鏈全部都中斷了(大多是青海海南州貴德縣和周邊的貴南縣、澤庫縣、河南縣、湟中縣)。在三年的時間里,我湊錢借錢,一點一點重新尋找供應鏈,同時面對著我和三個孩子的房租,我們的生活費,幼兒園學費,老大的特殊教育學費(自閉癥和智力發育遲緩)……
有多艱難呢?比起和我曾經一起工作的藏族女工,我已經太容易太幸運,我識字,上過學,雖然我沒有詳細說過為什么如此落魄,許多同事和朋友,依然默默地十分信任地幫助我,在最艱難的至暗時刻,給我最珍貴的光亮,借錢給我,找渠道給我,推薦工作給我……用他們和她們所能想到的一切辦法。
最崩潰的,來自心,來自信念的崩塌。而這一切,需要把心的一個一個碎片沾起來。我相信人,相信人性,但人性的黑暗與邪惡,始終是我始料未及的,時至今日,還有許多關于我的風言風語,比如我是跟人跑了,比如我是卷錢跑了——即使是曾經生死與共的藏族女工,沒有一個女工敢站出來作證我經歷的家暴,“我們的老人和娃娃也在這里呀,出點事情咋辦呢……”,是這樣的,作為一個外鄉人,我都理解。家庭暴力是一種違法行為。我國幾年前頒布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反家庭暴力法》,現在各省都制定了相關實施辦法。但是,很多朋友并不太了解家庭暴力以及處理家庭暴力的措施。給大家介紹一下。
一、什么是家暴?
家庭暴力,即家庭暴力,是指家庭成員通過毆打、捆綁、殘害、限制人身自由、頻繁虐待和恐嚇等方式實施的身心侵犯。
在司法實踐中,有三種類型的家庭暴力:
1.身體暴力:一方家庭成員毆打另一方致死、致殘或重傷;家庭成員經常拳打腳踢、掌摑等人身傷害或羞辱;婦女在懷孕和分娩期間被配偶毆打;被第三者卷入配偶的身體傷害行為等。
2.精神暴力:一方家庭對另一方的冷暴力、頻繁威脅、恐嚇、侮辱,造成對方精神疾病;以傷害相威脅,破壞家具,傷害動物,打罵孩子,威脅對方精神恐懼,威脅安全等等。很多朋友不重視這一點。其實長期虐待依然會構成家庭暴力。以前有孩子長期虐待父母,導致父母一直處于恐懼之中,法院做出了禁止相關行為的人身保護令。
3.性暴力:經常以暴力方式強行與配偶發生性關系,造成危害后果的;飲酒后強行與配偶發生性關系,使對方無法忍受;以暴力等方式對配偶進行強迫性虐待。
所以,如果存在上述行為,可以判定為家庭暴力。但需要注意的是,夫妻間偶爾的打架斗毆,如果不損害對方的人身自由和身心健康,不構成家庭暴力。
二、面對家暴?.
1.家庭暴力受害人及其法定代理人、近親屬可以向加害人或者受害人所在單位、居民委員會、村民委員會、婦聯等單位投訴、反映或者求助。有關單位接到家庭暴力的投訴、反映或者求助后,應當給予幫助和處理。家庭暴力受害人及其法定代理人、近親屬也可以依法向公安機關舉報或者向人民法院提起訴訟。如果有經濟困難,也可以申請法律援助。
2.實施家庭暴力或者虐待、遺棄家庭成員構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責任。不構成犯罪,構成違反治安管理的,依法處罰。
3.因家庭暴力導致夫妻關系破裂,受害方可以在離婚訴訟中要求加害方賠償。賠償包括物質損害賠償和精神損害賠償。
4.申請人身保護令。當事人因家庭暴力或者家庭暴力的真實危險向人民法院申請人身安全保護令的,人民法院應當受理。當事人是無民事行為能力人、限制民事行為能力人,或者因受脅迫、脅迫不能申請人身安全保護令的,其近親屬、公安機關、婦聯、居民委員會、村民委員會、救助管理機構可以代為申請。
人身安全保護令可以包括以下措施:(一)禁止被申請人實施家庭暴力;(二)禁止被申請人騷擾、跟蹤和聯系申請人及其相關近親屬;(三)責令被申請人搬出申請人住所;(四)保障申請人人身安全的其他措施。
被申請人違反人身安全保護秩序構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責任;尚不構成犯罪的,由人民法院給予訓誡,并可根據情節輕重處以1000元以下罰款、15日以下拘留。
深圳家暴離婚專業律師 同時,一些地方如果受到刑事處罰、治安管理處罰或者違法者違反人身安全保護令,也會在個人信用記錄中被記錄為不良信息。